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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白】青夜灯(永州开)


…………没啥内容

就是两个少男(?)在情窦初开(??)的道路上成长(???)的纯爱故事(…………)

因为偷懒所以卡司用的都是同一套,这叫套路(不要脸)

这个副本里没有大BOSS!也没有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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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灯


立秋,永州。

夜深时分的东安县外,一辆马车在孤道上禹禹走着,拉着跺稻草,马是头老马,踏着步子“哼哧哼哧”走得慢且费劲,驱车的也是个老头,还是个怪老头,无风无雨的晴夜里把自己缩在蓑衣和斗笠下,只露出一只皱皮包着骨头的手握着缰绳。

蔽月的乌云散开,皓月照在前头一块县碑上。

那碑年代不久,却似乎因着无人打理而爬满了杂草藤蔓,刻在碑上的“东安”二字从错乱的草藤间露出来,朱红还鲜,在秋月下泛着冷光。

老马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低着头不安地踏着四只老蹄子,老头手里的缰绳始终松松地握着,马车停在了县碑前。

“小道长,前头就是东安县了,老夫只能送到这儿了。”

车上的草垛内伸出一只手,接着是另一只,草堆被人胡乱蹬开,一个人坐起来,抻直了胳膊伸着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那人头发也杂乱,夹着几根稻草,一张年轻的脸却灰扑扑的,大眼睛半眯着,懒洋洋的,漏出的精光却很有神,他身上穿着不甚干净的道服,腰间挂了个酒葫芦,说他是道士,却又更像个酒鬼,说他不是道士,身上偏偏道服木剑八卦盘一样不落。

这似道士又非道士的人姓谢,名今墨,名字听着也不像个道士,他爹谢四海在江南为商,富甲一方,一生最敬读书人,得了儿子原是想着让他读读圣贤书,好日后中个举当个父母官,因而起了个舞文弄墨的书生名字,谁料谢今墨生性叛逆,对那三纲伦常、孔儒之道半点没兴趣,却偏爱鬼怪之谈,七八岁那年又碰着个道士,那道士赠了他一个酒葫芦,说若是日后想入道了,便带着这酒葫芦到蜀山,报他姜明的名号。

蜀山是个半仙半世的地方,市井里但凡能念上两句“道可道,非常道”的人都知道蜀山,里头藏书法器之多之精之罕见,独此一家,而蜀山派门规严,每年决计上山的有千号人物,上得山顶得见掌门真身的有百号人物,可按规矩,蜀山每年只收一个弟子,只少不多,有时候一连几年也不见收一个弟子。

谢今墨是三月前从家里溜出来的,那天他刚到束发之年,就在自己十五生辰当夜将儿时姜明送给自己的酒葫芦连着木剑和罗盘咒符一并收拾了一下,背上行囊就翻墙出来了,还顺手摸走了家里一串珊瑚珠和几两碎银,那珊瑚珠拿血红寒珠串成,颗颗都是从北荒极寒之地带来的,谢今墨怕在关内当铺被认出来,出了关才敢找当铺当了换钱,那当铺老板手里捏着珊瑚珠,见谢今墨小小年纪却神色狼狈,身上的衣服也邋遢破旧,说什么也不肯要,生怕惹上麻烦。

“一个当铺的老板,还动起捕快的脑子不成!”谢今墨后来在面摊吃面的时候气愤地嘀咕道,他那些天算着盘缠花,吃的面都是清汤寡水的,本想着出了关将这珊瑚珠当了,能上哪吃顿好的,不料关外的当铺老板一个比一个怂,没一个肯做这笔生意,气得谢今墨直接下面馆叫了碗带葱花的阳春面。

“这珊瑚珠这么好的宝贝放着不要,还担心什么麻烦!”谢今墨塞得满满一大口的面,含糊叫着,他刚叫完,坐在他前头的一个老人大笑,转过身来对着他。

谢今墨一看,这人鹤发童颜,头发花白,连着眉毛胡子都是花白的,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虽是古稀的年纪,眼睛却清亮,与一般少年人无二。

“小兄弟,怕不是你手上的珊瑚珠是个假货吧。”

谢今墨一拍桌子,吞下一口面,将那珊瑚珠拿出来缠在手上,冲那老人晃了几下,“您瞅瞅,能是假的么!货真价实的血珊瑚!”

那老人坐过来,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笑道,“小兄弟,若我是你,就是千两黄金万两白银也不当这珊瑚串。”

“哦?为何?”谢今墨不以为意地问道,“这珠子难不成还有什么来头?”

“小兄弟可曾仔细看过这珊瑚珠?”

谢今墨听了,便将那串子打开,举在日光下,那珊瑚珠在日光下泛着点点血光,颗颗珠子都红得玲珑剔透,细细一看,每颗珠子上还都刻着蚂蚁大小的字,此时被日光一照,如同丝线般细的流火在珠面上流动。

“这血珠子是寒冰珠,上头刻的是阴阳文,这串珊瑚珠在别人那儿是件贵重玩物,在我这,可是通阴阳的信物。”

能同阴阳,换句话说,这珠子能让阴鬼阳行,也能让阳间人摸到阴间魂。

这珊瑚串是七八年前谢四海一个同行朋友送的,当初是谢今墨看上了这珊瑚串,谢四海本想向人家买的,没想到对方丢霹雳弹似的将这珊瑚串双手捧到了谢四海手中,一双深陷在灰白瘦削脸颊上的眼睛瞪得奇大,连连说大公子若是喜欢便拿去拿去,这珊瑚串,白送!

也难怪将这么好的玩意儿白送,这珊瑚串搁在寻常人家,怕是被当成了会招来不祥的灾物。

谢今墨嘿嘿一笑,知道自己是碰上了高人,他将这珊瑚串收起来,对那老人抱拳笑道,“晚辈眼拙,多谢前辈指点,未请问前辈尊姓?”

“在下姓张,单名一个谬字,只是个云游四海的老头罢了,小兄弟,我看你年纪不大,身上宝贝还挺多。”张谬边说边拿眼睛点了点谢今墨挂在腰间的酒葫芦。

姜明赠的这酒葫芦是蜀山的降妖葫,里头刻了满满一瓤的血符文,能收妖化骨,表面看上去却是与一般的酒葫芦无异。

“小兄弟,可是要上蜀山拜师?”张谬问。

谢今墨捋了一把自己散在肩上的头发,抬起下巴回道,“正是!”

张谬觉得有趣,这蜀山上从掌门长老到入室弟子无不端得一副或仙风道骨或道貌岸然的架,如今让这看上去流里流气还有些鬼灵精的小孩儿拿着这降妖葫上山去,确是怪事一桩,他同谢今墨笑道,“小兄弟,你这一路独行,怕是不安全,这样,我这有几招剑诀与护身心法,且能防身,不如教与你,也算答谢今日让我开眼的恩了?”

于是谢今墨就在关外的面摊上捡了大便宜,那时他尚不知张谬教他的是御剑术前十八式,是蜀山入室弟子人人要学的剑法,也不知这位高人是先瞧见了那酒葫芦上刻的一个“姜”字。

拜别了张谬后,谢今墨便一路往西行,一路上靠这身半吊子的行头与那身学来的功夫替人降伏些小妖小鬼,才勉强赚了些盘缠给自己,行了三个月才到永州。

过了永州,再走一个月便能到蜀山了。

谢今墨到这儿的时候是晚上,他要去蜀山,就得经过东安县,谢今墨晚上在城内喝了酒,向掌柜的问道,“店家,待会儿有去东安县的马车吗,可否载我一程?”

这话一出,满座皆寂,那掌柜的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问道,“小小小道长,要要要去那鬼——鬼地方做什么?”

东安县是永州这块有名的鬼县,据说几十年前东安县知府席廉含冤被斩,席家独子守灵时因病遗恨而亡,一家子都化为冤魂厉鬼在东安城隍徘徊,虽说几年后席家的沉冤得雪了,县里的百姓还感念其清正廉洁,把席廉当成菩萨供着呢,可席家冤魂难平心头怨恨,非要集九十九条人命才肯罢休,刚上个月还听说有两个小伙子半夜在庙内看见一个白衣鬼,得亏其中一个跑得快,捡了条命,另一个腿脚慢的,今早被发现横死在山脚了。

“所以余下的那个说是看见鬼了?”谢今墨问。

“是啊!”掌柜的答,“说起来那两个人本就是山贼,前头刚抢了些买路财,后脚就一个死了,一个呢,被我们巡捕抓了。”

谢今墨听了一哂,“不管怎么说,今夜我定是要过那东安县不可了,掌柜的放心,只需有车将我送到县门口便可,进去后丢不丢性命,就全凭我手里的木剑和老天啦!”

这便有了那开头的一出。

 

谢今墨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胡乱拍着自己身上的草屑,一边同那驱车的老头道谢。

那老头却摇摇头,说,“这个时辰入东安县,小道长还是自求多福吧!”

完了便驾马飞快地走了。

立秋下半夜是个阴夜,此刻天上不见星辰也不见月,前头的路湮没在雾霭里,东安县内不见半点灯火,家家闭门,只在门前点一盏暗灯,在雾里照得模模糊糊,整条路都鬼气森森,断不像人间道路,谢今墨摇摇头,心想看这样子,今晚在县内是找不到驿站投宿了。

他寻了一家庙宇,这庙宇也是奇怪,是个四方宅子,外头的飞檐上挂着铃铛和不点的灯笼,檐下一块金漆的牌匾上写着“清廉庙”,两侧是褪了色的铜镏朱门,正大开着,里头正对着门的堂上有一副画像,是个官像,像上的人四十出头,穿着青色的官服,戴着乌纱官帽,身形瘦削,双目却十分有神,画像前头的桌子上,三鲜四盛五谷六畜摆得一样不少,墙上四面却是挂着山水字画,春华夏雨秋叶冬雪各一幅,谢今墨虽不怎么懂字画,但在自己那爱好附庸风雅的爹那儿看了不少,也能看得出这墙上挂的都是画工极为考究的字画。

这庙宇不像个庙宇,反倒像个大户人家的宅邸。

谢今墨在屋内转了圈,这庙宇大归大,却是空荡荡的,除了这几幅画和早已不能吃的祭品外,什么也没有,谢今墨便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开始打坐。

外头忽然吹来一阵风,阴冷刺骨,夹着雨水,吹得谢今墨打了个大喷嚏,那厚重的铜镏朱门“咣”一声也被吹关上了,把接踵而至的滂沱雨声也关在了门外。谢今墨听得有什么东西从祭桌上掉下来,“咕噜噜”滚了一圈,到了自己手边,他拿起来,摸了摸。

是个灯台,摸上去凉丝丝的。

谢今墨第一次见到这么怪的灯台,是拿了一整块青铜雕成,灯柱细长,上头似乎雕成了个花,摸着像是朵莲花,灯芯藏在这花瓣里。谢今墨凑上去闻了闻,灯芯有股药味,药味里透着花香,应是拿药和花炼出来的,他将手掌盖在灯头花口出,觉得这灯芯正吐纳一缕凉气,吹得掌心微凉。

他笑笑,五指一曲一伸,掌下的灯芯就点上了一豆灯火,这灯火藏在青铜莲花内,暗得很,谢今墨闻到一股香,是莲花香,香味闻着清浅,贴着地往四处水似的漫开来,将谢今墨溺在其中。

这花香是自灯芯散出的,无毒,还能暖人心脾,谢今墨便就着这香继续打起坐,在昏昏欲睡间,忽然感到这无风的庙内,有温热的气息拂过面上,一呼一吸,颤颤巍巍。

……有人!

谢今墨倏地张开双眼,借着那一豆灯光看见一双凤眼,眼梢上挑,眼角含水,眼珠又黑又润,怯生生地睁着,见自己醒了,这双眼睛眨巴了两下,立刻连着身子缩了回去,谢今墨反应过来时只看得见一个水蓝色的衣角,其余都隐在了黑暗中。

“你……你是谁,在我家做什么,先跟你说,我可不怕鬼!”

这是个少年人的声音,听着跟谢今墨差不多大,说话口气文文弱弱的,还发着抖。

谢今墨觉得好笑,他一个大活人居然还有被当成鬼的一天。

“说什么呢!”谢今墨叫道,他把放在地上的灯往前挪了一寸,对方却往后又退了一寸,于是谢今墨只好无奈道,“我是个人好不好,活生生的人!不信你来摸摸?”他拍拍自己的胸膛。

对方半晌没说话,谢今墨只看到那水蓝色的衣角在灯光内还在发着抖,接着一只手自暗中慢慢地伸将过来,那只手很白净,骨节修长,手指细白,像块打磨光滑的白玉。

而那只手在灯火下,没有影子。

……老子被一只货真价实的鬼当成了鬼,谢今墨想,好在这只小鬼没什么戾气,看起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用最简单的符咒就能超度。

那只手在谢今墨胸膛按了按,掌心对着活生生正跳着的心脏,后又转而用手指戳了戳谢今墨的脸才肯罢休。

“唉,你真的是人!”

灯下映出一张脸,谢今墨觉得这灯光陡然亮了几分。

那张脸跟那手和那发着抖的声音倒是极衬,一看就是个公子脸,青丝如墨,顶上白巾束了个髻,一张小圆脸白净软滑,带着笑,一双吊梢眼此刻笑起来,在灯下泛出盈盈水色来。

这张公子脸年纪也小,长得漂亮秀气,且少见的灵,笑起来小孩儿似的,谢今墨觉得有趣,“怎么,你第一次见到活人?”

“那倒不是。”小公子说,“只是自打我爹丧礼后,我家好久都没来人了,前个月来了两个,我还以为是匪徒,结果他们两个先跑了,其中一个还偏偏往断崖跑,我喊都喊不回来。”

谢今墨想了想,应该是掌柜的今晚说的那两个倒了血霉的山贼,他啧啧感慨两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谢今墨原想草草收了这小鬼了事,可一想,外头风雨交加,这风雨寒夜的一个人在这儿待得也无聊,亏得这清廉庙的菩萨显灵,赐了这么个白兔似的小公子,索性盘起腿跟他说起话来。

“你说这是你家,那画像上那人是谁?”他问。

“是我爹。”小公子答。

谢今墨这么一听,看来眼前这小公子是当年席家那因病早逝的独子席方平没错了。

席廉是老来得子,可惜席方平自幼体弱多病,受不得风寒,因而席方平自幼只能在春夏之际能出得房门走走,幸得这个小公子生性乖巧,也不往外生事。

“诶,那你这灯又是什么来头?”谢今墨指着那奇形怪状的灯问道,“这灯怎么跟画里那些佛家的莲花灯似的。”

“这等是我爹的朋友从大漠给我寻来的,是青铜所铸,祈了福的,叫青夜灯,说是能安魂,我爹觉得这灯看着吉利,就给我了,让我每天都点着。”

谢今墨将那灯举起来,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这灰不拉几的灯有什么吉利的,不过看席方平的样子,怕不是能安魂,而是能锁魂,人死后将自己主人的魂魄吸附于灯上,免于受妄念之苦化为厉鬼,如此看来,席方平该是附在这灯上的一缕灯魂了,灯燃则显,灯灭既隐。

上次那两个山贼应该是在这儿稀里糊涂地点了灯,以为撞见了个恶鬼。

真是傻人自有天收啊!谢今墨就差没拍着大腿了,心想那两个山贼也不睁开眼好好看看,恶鬼能长这么水灵的样儿吗?!这分明就是只害不了人的小白鬼嘛。

谢今墨看着席方平的样子,这小公子与他差不多年纪,一副从未涉世的模样,他说自己十五年来深居简出的,秋冬之际只能待在房里,至多在晴天的时候到院里走走。

谢今墨想象了下那日子,当即便被自己闷得摇头晃脑,“我一天不翻墙偷溜上外头野,浑身骨头都不舒服,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着个大家闺秀般的日子就一点不无聊!?大家闺秀出的门恐怕都比你多!”

“也不会,我在房里看书,若是太静了,便同自己的先生敲敲棋子,或是与丫鬟小厮们踢羊角玩,也能自得其乐。”席方平笑道,又叹口气,“只不过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枫叶红林,暮雪千山,觉得甚是可惜。”他说到这儿的时候瘪瘪嘴,双手托着鼓鼓的腮帮子,沮丧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糯米团,他忽然抬起头,抓着谢今墨的衣摆问道,“你看过没有?”

谢今墨挠挠头,“我——我看过枫叶,也看过暮雪,但你说的……”他想了又想,江南有枫,他自家院里就有,但秋天只红三两株,江南也有雪,不过是大寒天里檐上三寸白而已,于是他摇摇头,“我也没看过。”

外头雨声停了,有月光自门缝漏进来,像一弯银河铺在他们中间,隔开了一生和一死,谢今墨放在膝上的指头敲了敲,对席方平说道,“你闭上眼睛。”

“干什么?”席方平问。

“我是个道士啊,会法术。”谢今墨笑道,“你想看的,我能让你看到,现在就能,只要你听我的话,乖乖闭上眼不要动。”

若是有三分戒心的人,或鬼,都能看出谢今墨的笑里有几分鸡贼,可席方平,别说三分了,连戒心怎么长都不知道。

“真的?”席方平闻言真的乖乖闭上了眼,“好,我听你的话。”

这也太好骗了吧!?谢今墨哑然,他伸出双指,并拢,点在席方平额上,画了个印,嘴里念着超度的经文。

印画到一半的时候,谢今墨看着还安然闭着眼的席方平,他嘴角微微翘着,睫毛还在不安分地扇动呢,谢今墨一下子泄了气,挂在嘴边的经文念不下去了,手也僵在那儿没法动。

又不是什么恶鬼,何须急于超度呢,谢今墨想,他收回了手,站起来急躁地来回踱着步。

可他一个地缚灵,撂在这儿也不是个法啊,谢今墨一边踱步一边抓耳挠腮地想法子。

席方平听到这脚步声,问道,“怎么了?”他仍闭着眼。

“没什么,我觉着有点闷。”谢今墨回答,他深吸了口气,“行啦行啦,你先把眼睛睁开。”

谢今墨走去将那扇朱门打开,此时云雾已经散开,华光卷着微风倾泻而进,吹得席方平身上水蓝的衣袖和青色的衫衣浮动,青夜灯内的烛火晃了晃,没灭。

席方平睁开了双眼,谢今墨觉得十里清风,百里银河,千里华光,万里星辰,全都在他眼里。

“你刚才不是说你能让我看到想看的吗。”席方平笑他,“莫非你也跟我爹说的一样,是个江湖骗子?”

谢今墨想得亏这小公子还没开窍,生了这么副皮相,又有这么双眼睛,若是通了人情,可不知道得怎么勾人。

“我才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呢!你见过长这么帅的江湖骗子嘛!?”谢今墨撩开垂在脸上的两缕发丝,叫道,他捏了捏怀中的那串珊瑚珠,上头刻着阴阳文,可通阴阳,他朝席方平挥了挥手,“只不过我在想,我让你看到的,毕竟是假嘛!我要带你去看真真切切的枫叶红林,千山暮雪!省得你说我骗人。”

他将那串珊瑚珠串在那盏青夜灯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虽说道法对妖魔鬼怪皆是无情,可世态凉薄,人鬼又殊途缘浅,我谢今墨能交上你这么个鬼朋友,也算是有幸,那便了你一桩心愿。

“你真的带我去看?”席方平问。

谢今墨笑笑。

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谢今墨伸手抓着席方平的手腕子,牵着他踏进了晨曦微光中,“当然是真的!”他拍拍胸脯,对席方平说道,“你我有缘,你想看什么,我谢今墨都带你去看!”


TBC


其实本来想弄个合集一起发的,但是为了方便阅读增加一哈这个tag下面的数量以造成【唉哟还不是很寒酸嘛】的假象,决定这个聊斋系列还是分开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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